【MS】橘猫(二)
* 再次OOC警告!!!主唱会哭哦,马上就哭
* 关于大鸡腿的一切都是造谣
(二)
那个时候也是这样的,房间里的灯都熄灭,电视机屏幕是唯一的光源,像是此刻隧道前方的出口。
阿橘趴在陈信宏的肚子上,尾巴不经意地掀起他的衣摆,露出一片无防备的腹部。电视机照亮它毛茸茸的侧脸和几根胡子。人和猫的呼吸频率几乎达成统一。温尚翊在凹陷的沙发前面蹲下来,看着一人一猫,陷入思考和发呆的某种中间态。
阿橘感受到温尚翊的目光,看了他一眼,从陈信宏的肚皮上跳了下来,溜到一旁的茶几上自顾自地舔舔爪子,一点都不像刚睡醒的样子。
温尚翊生怕矜贵的主唱大人受凉,赶紧扯扯他的衣摆。不料手一抖还是碰到皮肤,正要抽手回来,却忽然被抓住手腕。他吓了一跳,看向沙发上貌似熟睡的人。
柔软的触感从手腕处的动脉一直蔓延到胸口,心脏被安稳的捧住,方才剧烈的心跳渐渐缓和下来。温尚翊刚想要开始思考怎么应对这个有些微妙的局面,这时握住他的手骤然收紧,分不清对方还是自己的脉搏在皮肤接壤处突突地跳动,有什么浓烈的东西想要从中解脱出来。
陈信宏开始缓慢而大幅度的呼吸,吐气的时候还伴随着猫咪一样的呜咽声。他整个人都蜷缩起来,呼吸声赶得上小型抽风机。温尚翊只觉得他要把这个房间里的空气都抽干净,他也跟着缺氧起来,几乎要窒息。
“阿信?”
他吸了一大口气,凑过去握住他的肩膀,轻轻摇晃着。
陈信宏又往沙发里侧缩了一些,甚至开始张嘴呼吸。温尚翊的缺氧程度因此更甚,他看见自己暗淡的影子投射在陈信宏苍白的半边脸上,另半边脸在冷光里轻微抽搐,紧闭的眼睑颤抖着,眼角渗出泪水,在电视机屏幕的映射下呈现细碎的蓝色。他感到千万个自己想要从身体里剥离出去,把眼前的人紧紧抱住,可是身体紧绷僵直,久久不能动弹。
面前的人忽然在在距离他十厘米的地方睁开眼睛,眼泪终于挣脱眼睑的束缚喷涌出来。他就在他面前没有顾忌地大口喘气、颤抖和流泪,而他目睹了他平静下来的长达七分钟的过程。
“阿翊。”
“嗯?”
温尚翊秉持着他们之间完美的默契,陈信宏不说,他便不问。但当他开口叫自己的名字的时候,还是感到了一丝解脱。
“我很怕。”
“回忆被偷走了。城堡塌陷了,什么都没有了。”他艰难地开口,语气笨拙,语速缓慢。
温尚翊语塞。他刚刚及格的表达能力在此刻全数瓦解。于是身体先一步行动,空出的那只手绕过陈信宏的脑袋,轻轻拥住他的后颈。刻意创造出来的一点缝隙被未干的冷汗填满,肌肤的触感冰凉湿润,这让他不自觉地想要搂得更紧,让这片肌肤温暖起来。
“你看,真残忍。我们永远想不起来自己忘记了什么。如果有那么一天,阿翊。”陈信宏在他的耳边喃喃,“如果有那么一天,我终于把所有都忘记了,我要在那之前死掉。”他声音微弱,毫不迟疑。
那你说不定连要死掉都会忘记。温尚翊心想。
“你得帮我。”陈信宏继续说。
“不会,你放心,我帮你记得。写日记也好,写自传也好。手写一份,录入电脑一份,复制很多份,放在不同的存储卡里,总有一份不会丢掉。等你开始忘记了,每天读给你听。”
陈信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,“怪兽哥真够自信欸,你什么时候写过日记了?你那种不知道点在哪的记录方式,我老了听不听得懂很难说哩。”
“你这个人哦,不识好歹。”他也跟着笑了,明白陈信宏已经从泥淖里摇晃着挣脱出来。那只手覆盖住的皮肤逐渐变得温暖。揉了揉他后脑柔软的乱发,温尚翊终于想要站起来,又因为久蹲一阵眩晕,黑暗的视野里零零落落掉下些星星来。
抓住他的那只手暗暗使力,手的主人再次陷入沉默。温尚翊看着他,嘴角的笑意还没来得及褪去,便又加深了几分。他深谙陈信宏独特的撒娇方式,大多时候是无需开口的。但这会儿他的恶趣味一阵上涌,想等这只大猫主动蹭过来。
“再呆一会儿,你再悄悄走掉,好不好?”大猫果然上钩,视线带着适宜的温度投射到温尚翊的眼底。
“……你幼稚园哦?”他叹了口气,还是坐到沙发上。想了想又拉开茶几的抽屉,抽出一条薄毯,盖在身旁的家伙身上。“好啦,还不快睡。”
“晚安。” 大猫用头顶蹭了蹭温尚翊的大腿表示感谢,蹭得头毛乱七八糟。
几分钟后,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。
次日早晨,温尚翊被太阳照醒,惊觉自己居然就靠在沙发上捱了一晚上。陈信宏如他所料睡得正酣,不知梦到什么还傻笑起来。太阳都爬到眼皮下面了,居然一点醒过来的意思都没有。
等到温尚翊洗漱完毕买了早餐转悠回来,已经是十点钟。沙发上的人翻了个身继续睡,温尚翊于是拎着早餐凑到他跟前,拿着热腾腾的包子在他鼻子前晃悠。
陈信宏吸吸鼻子,睫毛颤抖了两下,没能把粘在睫毛上的阳光抖下来。他抽出有些泛红的手臂,使劲揉了揉眼睛,终于肯睁开一条缝。
然后他眯眼笑起来,喉咙里发出些模糊不清的音节,像讨要拥抱的小孩似的,张开双臂圈住眼前的人。
温尚翊被这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得差点坐在地上,本能地高高举起手上的食物。靠在他肩上的大型动物估计还没清醒,呼哧呼哧地用嘴巴喷气,睡得乱翘的毛发在他脸上扫来扫去,像是一只真的巨猫了。
“陈信宏,麦闹啦……你超重欸!”温尚翊苦于空不出手,只能轻声控诉。
“阿翊,”陈信宏的声音里都染上黏糊糊的笑意,“我做了个美梦噢。”
“你是做春梦吧?”
“我梦到你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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